在小兴安岭,有一种草叫“乌拉草”。
如今,人们似乎已经忘记它了,再也没有人拿它来垫鞋,也没有人再去聆听乌拉草的歌唱了。
我在草甸子边徘徊着、寻找着,终于发现了如丝的、柔柔的乌拉草,它在塔头上轻轻摇摆着,没有花漂亮,但却有着顽强的生命力。我蹲下来,轻轻地抚摸着乌拉草,童年往事涌上心头……
记得上世纪60年代,家家都很贫穷。我从小就失去了父亲,家中更是贫困,到了冬天几个姐妹不能都有棉鞋穿,因为妈妈做不过来。我9岁那年,在政府的救济下,我家领到两双棉乌拉,黑色的橡胶底,黄色的帆布面,都是40码的大号,我们很小,小脚穿进鞋里就像踩只小船。令人惊讶的是有一双鞋竟是顺脚的,鞋尖朝一个方向,这双鞋就归我了。因为鞋大,我们就去离家不远的草甸子里割回乌拉草,把它放在木墩子上,用木榔头砸,砸到草变得软软的像棉花一样。然后,把它塞到棉乌拉里面,小脚再伸进去,哇,好暖、好舒服啊!冬天的早晨穿它去上学,一天都暖暖的。到晚上把草掏出来,草形成两只可爱的“小船”,把它放在火炉边上烤着,立刻满屋都是草香味。就这样,我穿着这双脚尖朝一个方向、里面塞着乌拉草的棉乌拉度过了整整两冬。
夕阳快下山了,看着几乎被人们遗忘的乌拉草在风中静静地摇曳,我心中有些酸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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