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网伊春12月17日电
——追记金山屯区人大常委会原主任王佐相
林城晚报提供 仲继光/文
他悄悄地走了,走得那么急,以至于很多人甚至邻居、故交都全然不知。当熟知他的人知道了这个噩耗时,在金山大地引来一片惋惜与慨叹,“好人啊,他不该走,我们永远忘不了他!”悲情打开了人们记忆的闸门。
他用一往无前的精神,维护群众的根本利益
王佐相从走上金山屯区人大常委会副主任这个岗位那天起,15个寒来暑往,他把“人民选我当代表,我当代表为人民”这句口号变成了自己的实际行动。在他的心目中,人大工作永远是党的事业中一阕高昂、欢乐、节奏铿锵的交响乐,自己则像一个闪光的音符,在奔流时光的五线谱上,发出和谐而优美的声音。于是,在人们的视野中,便出现了王佐相为落实每一项议案而奔波的身影。
金山屯区石场街位于小城的东南隅,南邻大丰河,因地势低洼被人们称为“蛤蟆屯”。有几年的夏天,只要一下连阴雨,河水就出槽,部分民居就被淹。
1997年10月,在金山屯区第十一届人民代表大会上,王佐相光荣地当选为区人大常委会主任。会上一些代表提出治理石场街的议案,引起了他的注意。会后他带上几个人来到石场街搞调研,掌握了第一手资料。在与区政府研究治理方案时,他不光提出了问题,还提出了解决问题的措施和方法。不多日,一支施工队开进了石场街,清积水,改河道,筑河坝。工程竣工那天,石场街的群众代表前去看望王佐相,他们眼含热泪向区委、区政府,向王佐相表示深深的谢意。
最让金山屯人难忘的是王佐相督办治理大丰河污染的事。坐落在大丰河入河口上游19公里处的丰茂林场,自上个世纪50年代建场之时起,上百户人家临河而居,多年来,这里的居民把每日产生的各种垃圾习惯性地向河边倾倒。1987年,金山屯区上了自来水,水源就是大丰河。当人们看到混着污物的河水流经下游严重影响自来水的质量时,便向区政府反映。之后,区政府虽然多次采取措施,但因种种原因而没有得到根治。
这是关系全区人民健康的大事,王佐相把治理大丰河污染问题列入了区人大常委会的重要议事日程,他多次去丰茂林场实地查看,在那片肮脏的河滩上,一溜13个大垃圾堆沿河岸堆放。只要河水稍涨,便会随着滚滚河水而下。他认真梳理了历年来区人大代表有关大丰河治理方面议案的办理情况,看着一页页记录,他沉稳和坚定的情绪逐渐的有些激动,森林防火工作多难抓,可从建局到现在,金山屯区一起森林火灾都没有发生,难道这件事比森林防火工作还难?
在区人大常委会的监督下,区政府迅速做出了安排部署。用小木杆夹成的一千多米长的障子立起来了,横在居民区和大丰河之间,竖起了一道文明和愚昧的分界线。然而,好景不长,第二年他去视察时却惊讶地发现,那道屏障已是千疮百孔,形同虚设,河滩上的垃圾丝毫没有减少。他又会同区政府主管同志再次来到丰茂林场,总结教训,重新部署,制定新的措施,丰茂林场立刻有了新的起色,卫生队组建成立了,向外运送垃圾的四轮车也配齐了,沿河的木障子换成了水泥板,沿墙还挖了一条深深的水沟通向渗水井。经过王佐相及区政府有关领导坚持不懈的努力,丰茂林场多年形成的垃圾污染河水的顽症终于解决了。
他用以人为本的理念,履行人民公仆的职责
王佐相非常爱学习,只要没有特殊情况,每天他都要学习4个小时以上,读书、看报、学文献、学法律,他关心每天国际国内形势的变化,用满腔热情的工作作风和严谨扎实的工作态度,坚定地维护人大工作的崇高威信。
金山屯区商业体制改革后,部分下岗职工为工作上访到区人大。他理解群众心中的苦衷,也知道特殊情况下区政府的难处,虽然他没有安置工作的职能,但他丝毫没有推诿,耐心地向来访群众讲形势,摆道理,帮助他们出主意、想办法、找出路,有时还自掏腰包请上访人吃饭来化解矛盾。看到王佐相这些举动,一些人很不理解。然而,为政府分忧,为群众解难,是人大工作的责任,这,就是他的初衷。
金山屯区通自来水已经好几年了,红卫街一直没有通,这里的居民只好用小洋井,可这里的水质非常不好。群众把这个情况向王佐相反映,他听了记在了心里,与区政府进行沟通,在他的关注下,第二年,这条街道的几百户人家就吃上了清澈的自来水。
历史迈入新世纪的第二年,金山小城要重新规划。一些道路要改,一些住宅要拆,53万平方米的建筑将不复存在,一个更加靓丽的新金山将展示在人们的面前。大街上人们奔走相告,群众多年的愿望终于要变为现实了。
然而,少数居住在临街的居民心里却犯了堵,这一拆不但让他们失去了现有的住宅,更主要的是断了收入可观的来钱道。他们开始上访,最后找到了区人大。
改善城镇面貌,构建和谐社会,这是时代发展的主旋律。可群众利益、民心的稳定也不是小事。面对这个尖锐的矛盾,王佐相不急不燥,耐心的做工作,他坚信,区委、区政府决定的事是符合最广大人民群众意愿的,他们是会理解和支持的,关键是如何找到上下两方面意志的最佳结合点。他向区政府建议,在拆迁补偿上措施细一些,途径多一些,不能一刀切。接着向上访人员宣传国家有关的法律法规和补偿办法以及搞城镇建设的深远意义。面对王佐相那满腔的热情和让人佩服的诚意,上访人员打消了过高的要求和偏激的作法,决心在思想上和行动上与区委、区政府保持一致。
金山屯区铁西街,位于小城的西北角,一条铁路将这里与其他街道隔开,自来水没有延伸到这里,多数居民吃水全靠三口井。那一年,这里的一口老井坏了,井壁腐朽,辘轳不转,附近的居民只能望水兴叹。
王佐相在这里住了10多年,深知这口井的重要性。群众吃不上水,听到这个消息后他心急火燎,迅速会同区政府有关方面负责人到实地进行查看,制订解决方案。有人考虑区财政紧张,想用木板将部分腐朽严重的井壁换一下。但他明确表示,我们的工作要对人民高度负责,一定要彻底地修,不能对付。于是,几节水泥管从外地运来了,辘轳也改成了铁制的。直到如今,这口老井仍在发挥着作用。
1994年,金山屯区人民法院开庭对一起抢劫强奸案件进行宣判,被告人被判处有期徒刑3年。宣判结束后,被害人及其家属不服判决,遂上访到区人大。王佐相当时是主管区人大常委会法制办公室的副主任,他接待了来访者,并调来案件卷宗,认真阅卷,深入了解,终于看清了被告人是一个曾经有过同样犯罪前科并被法律制裁过的禽兽。于是,他找到了主审法官,依照法律发出了质问:“这样判决你们依照的是哪部法律的哪一条哪一款?”法院又重新开庭,被告人最终获刑7年,正义终于得到了伸张,广大群众拍手称快。
在王佐相的心目中,群众来信来访都要认真接待,不论是涉及司法的案件,还是商品缺斤短两的小事,不论是生活困难,还是家庭纠纷,只要找到他,他都会有访必接,有信必看,详细了解,认真处理。仅一年中,他接待的来信来访就达百余件次。
他用高风亮节的情操,树起清正廉洁的形象
三年自然灾害的第二年,王佐相从老家河北省玉田县农村闯关东来到当时的大丰林业局兴隆林场。出色的工作深受领导的信任,他先后当过林场的粮食保管员和商业保管员兼收款员。在那个粮食短缺、物资匮乏的年代,人们都猜测,王佐相肯定是什么东西都不缺。然而,在那段时间里,王佐相没有私自动用一粒粮食,没有用过一点儿针头线脑。
在他26岁那年,组织上调他到大丰区粮食分局任粮库主任,在那个特殊的年代里,这个职务让人羡慕不已。但他却没有把这个职务当成谋私的渠道。他每天带领工人们翻粮倒粮,扛麻袋卸火车,一百多斤重的大粮袋,他扛起来嘴里吆喝着一路小跑,有时卸车到深夜,他便安排给同志们煮挂面吃。面条煮好了,可他却不见了踪影。每天工人扛多少他也扛多少,工人流多少汗他一点儿也不少流,可一到月末开支时,他的工资最少,原来是干部没有加班费。有人为他鸣不平,可他却说:“共产党的干部就应该是这样。”
有人猜测,王佐相不争这些小钱,可能有“外落儿”。他是有这个机会,可他又是如何对待的呢?他在农副科任科长兼党支部书记时,一天,一位木材老客来到他家要买木材,边说边从衣兜里掏出一沓钱。原来这个老客是想借此让王佐相把木材价格降下来,遭到了他的断然拒绝,老客见状便把钱放在桌子上匆匆走了。第二天,王佐相把这笔钱如数地交给了组织。
王佐相担任区人大常委会主任后,他的亲朋好友们都很高兴,以为这回再找他办事就会不费吹灰之力了。一天,他的一个亲戚带着礼物来到他家,说自己的女婿在山上当了好几年的一般干部,想让他出面帮助调到山下再提拔一下。王佐相当即告诉他:“调转和提拔的事我说了不算,有才干组织上早晚会有安排的,没才干帮助提上来也干不好。”
他在金山屯区任区人大常委会副主任职务10载,担任主任职务又是5年,他的级别在这座小城中是最高的,在任时间也是最长的。然而,他的工资却很低,生活水平也是相当低的,“过得去就行”,这是挂在他嘴边上的一句话。
金山屯区一号居民楼一单元二层的一个50多平方米的普通房间,没有豪华的装修,没有高档的家具,也没有一应俱全的家用电器,这就是王佐相的家,一处租赁区里的住宅楼。那年调工资,单位分来3个指标,当时他的月工资只有300多元,经领导班子研究决定给他一个指标,可他坚决不要,他说:“我挣的不算少,过得去就行。”硬是把调资指标让给了别人。
每次公出,他都本着节俭的原则安排食宿。去哈尔滨,就一定住在一宿十几元钱的林业局驻哈办事处,去别的城市,也是住招待所或小旅店。他说:“200元一宿也是睡觉,15元一宿也是睡觉,为啥要花那冤枉钱?”就餐是雷打不动的小吃部,他说:“两个包子一碗粥,再吃点儿小咸菜,可口还实惠。”
他有工作专车,可他决不随意地使用。同事的孩子结婚,他坐出租车去;出差在南岔车站下火车,他坐客车回金山屯。他说:“办私事时我就不是人大主任,怎么能随便用公车。”
一次,王佐相的老伴儿背着他去单位核销了总价值不够一桌饭钱的票据,几天后被他知道了,硬逼着老伴儿把钱给退了回去。儿子结婚时他正在区农副科当科长,只用一台吉普车把新娘子接过来,在自家院子里摆了几桌席,后来,3个女儿出嫁也都是这样的简单。他说:“孩子成家后幸福不幸福不在婚礼的排场上。”
按理说,孩子的婚礼不操办有情可缘,而孩子们工作的事可不能含糊啊。那年区里来一批合同制指标,老伴儿就让他也去给儿子办一个,他严肃地说:“合同制是有规定的,合乎的不用去找,不合乎的找也不行。”直到现在,大女儿仍在一家熟食店打工,二女儿在河北省廊坊市打工,小女儿是自谋职业,儿媳妇给人家搓麻花,3个姑爷也都是打工的,只有儿子前些年合乎条件在区森调队是个合同制工人。
他用坚定不移的信念,向党表达着赤诚
王佐相退居二线了,每月拿着不到400元的工资,但他毫无怨言。每天早饭过后,他仍像上班时一样,准时到区老干部工作办公室,如饥似渴地读书看报。每当区委、区政府决策大事请他当参谋时,他都会积极热情地、负责任地提出自己的见解;当区里开展“爱心助学”活动时,他毫不犹豫地慷慨奉献;当党支部与单位结对子,开展“手拉手共度幸福晚年”活动时,他积极参加,还捐款捐物。
他盼着孙子快点儿成长,考上大学,报效祖国;他盼望北京奥运会胜利召开,分享国手们披金挂银时的喜悦,分享升国旗奏国歌时的幸福。他在甜蜜和充实中安享晚年的生活,迎接着每一个崭新的太阳。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王佐相患了鼻咽癌。不久,癌细胞扩散他又患上了骨癌。
2007年的盛夏,火辣辣的太阳晒得人们汗流浃背,可王佐相的心里却一阵阵的发冷,剧烈的疼痛折磨着他。家人把他送到了省城的肿瘤医院,一个多月的放疗之后,化验一检查,他的白血球只有“3800”,他心里明白这个数字的含意,便执意回家。在区医院,当他知道那一瓶药的价格是600多元时,他坚决不用,他说:“省一瓶药钱,能为区里办多少事啊?不用我只是身疼,可是用了我的心疼啊!”
2008年3月19日早上,他处于混沌状态,一双失神的眼睛总盯着病房窗外那一角湛蓝的天空。他恍惚知道那里有阳光,有大山,有让他无限向往和深深留恋的事业和生活。他把目光又慢慢地转向了老伴儿,两片颤抖的嘴唇吐出微弱的、断断续续的声音:“上个……季度的……党费你……给我交上……了吗?把……这个……季度的……再交上。”
王佐相怀着对党的无限深情,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向党献上了最诚挚的心意。
他走了,他没有留下什么物质遗产,但他却留下了那慈祥和蔼的笑容、谦虚恭谨的举止、光明磊落的品质和宽若大海的胸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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