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城晚报提供 记者张恩普刘莹/文
25年前,他不慎被炸掉双手,但靠两只光秃秃的手腕,他能种地、打扑克、做饭,并练就了开车的本领。
他就是本文的主人公王福安,他的故事在铁力林业局马永顺林场可谓家喻户晓。在林场里,只要一提起王福安,职工们便会竖起大拇指,都说:“王福安这个人,别看他没有双手,但他比一些健全人都能干,而且干啥像啥。”
1月17日,记者慕名来到铁力林业局马永顺林场王福安的家中。刚一进门,记者便在院内见到了正欲给猪喂食的王福安。在与王福安的攀谈中,记者发现在他的生命历程里,有太多的东西值得人们体味和感悟。他不屈服于命运的抗争精神展示了人性最光辉的一面,而更有意义的地方还在于他遭遇不幸后的那种乐观、积极、健康的生活态度。25年前双手截肢
今年53岁的王福安是个土生土长的铁力人,1971年从铁力市高中毕业后,来到了铁力林业局建设经营所当知青。一年后,王福安回到了铁力林业局二股林场。1978年,经人介绍,他与桃山林业局一位贤惠的姑娘结了婚,拥有了一个幸福的家庭,虽然生活并不富裕,但也其乐融融。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一场意外事故让王福安失去了双手。
1983年5月14日,王福安和工友们到距林场东南方向3公里的山上送货,当他们路经一处小溪时,发现这条小溪不仅溪水清澈见底,而且溪里的鱼也很多。王福安一下想起了工友们平日里艰苦的生活,心想要是能让工友们饱饱地吃上一顿鱼那该多美啊!一个念头出现在他的脑海中——炸鱼。在和同行的两位工友商量后,3人便拿着雷管和炸药来到溪边。可谁也没有想到,还没等王福安将手中的第一支雷管扔出去,意外发生了。只听一声巨响后,雷管在王福安的手中爆炸,王福安的右手当即被炸掉,左手被炸掉一节手指头,腹腔内的肠子也被炸断了3截,鲜血从身上的伤口中涌出,王福安立即被工友们送到医院救治。
检查结果是残酷的,针对王福安当时的病情,医生们决定对其实施截肢手术。王福安回忆说,在整个截肢过程中,他的头脑一直是清醒的。虽然在麻醉剂的作用下,感觉不到疼痛,但能听见手术工具切割骨头的声音,是那么的真切、刺耳。手术后,他浑身无力,说不出话,只觉得口干舌燥,看见床边的桌上放着一杯水,便本能地去抓。可当手一伸出时,自己顿时愣住了,没有手了!就在那一刻,王福安才真正意识到,跟随他29年的那双强壮有力的手已经永远地失去了。
在医院治疗半年后,王福安出院了。回到家中的王福安看到自己心爱的妻子和两个孩子,再看看自己残缺的身体,心里有种说不出的痛,曾几度产生轻生的念头。为了帮助王福安重新建立起生活的勇气,爱人每天像照料婴儿一般,一日三餐,总是耐心地先喂饱他和两个孩子,然后自己再简单地吃一口。生活总是要过下去,原本是家里顶梁柱的王福安自从发生意外失去了劳动能力,全家人也失去了经济来源。为了维持一家人的生活,王福安的爱人只好去苗圃打工,妻子上班后,家里便剩下王福安和两个孩子(大的6岁,小的只有4岁)在家。
回忆起那段往事,王福安给记者讲述了一件至今仍让他记忆犹新的事。刚开始在家休养的那段时间里,妻子每天上班后,王福安的日常生活便由两个孩子来照顾。一次妻子上班后,王福安感觉到口渴,便叫孩子给自己倒水喝,可由于孩子太小力气有限,一不小心暖瓶掉到了地上,水瓶里的热水溅了孩子一身,疼得孩子哇哇直哭,而当时的他不仅不能帮帮孩子,就连搂搂孩子的能力都没有,王福安落泪了。就是这件事彻底改变了王福安的想法,他在内心深处一遍遍地告诉自己:再也不能这样生活下去了,只要还有眼睛,还有双腿,还有一口气,就必须好好活着,决不能输给命运!走出自己的路
看着爱人每天辛苦地为他和这个家不停地奔波,为了减少爱人的负担,王福安开始练习自己穿衣,两只手臂上的肉刚刚长好一点儿,他就让爱人把勺子绑在手臂上自己练习吃饭。可是,绑松了勺子就会掉下来,饭弄得哪都是;绑紧了,又活动不自由。慢慢地,他自己发明了一套能够自己进食的用具。将一个护腕固定在木尺上,勺子和叉子分别固定在木尺上,可以前后移动。等到要吃饭时,他将进食的用具套在右手残存的短臂上,解决了自己的吃饭问题。可他并没有满足现状,仍是不断学做新的事情。胳膊稍稍有点儿力时,他就到园子里,试着用两只胳膊夹着铁锹去翻地,可是铁锹根本不听使唤,刚刚愈合的伤口又被磨破,血顺着伤口淌下来,爱人看他这样很心痛,不让他再继续鼓捣下去了,可是他总是背着爱人偷偷地练。慢慢地,他也干出了门道,用防火的铁锹,可以把胳膊插到铁锹把上,活干得还很利索。经过不懈的努力,他学会了引火点炉子、做饭和煮面条。
为了帮助王福安解决生活困难,1996年,马永顺林场(原二股林场)将铁丰公路的养护工作承包给了王福安。那里离林场20多公里,去一趟骑自行车要走3个多小时,由于家里没有多余的劳动力,王福安只能自己骑车去,还要自己备沙料、填坑。晴天还行,可是一到雨天,公路上就会被雨水冲出大大小小的坑,这时他只有付出比常人多几倍的努力才能将坑填平,就这样他坚持干了3年。
2000年,林场又为王福安找了一份清扫场区垃圾的活,原本怕王福安听后嫌脏不愿干,可没想到场领导和他谈了后,他二话没说就接了过来,每天把垃圾收拾起来后,再用四轮车把垃圾送到指定地点。为了提高工作效率,王福安决定跟儿子学习开四轮车,刚开始时由于握不住方向盘,不是撞棚子就是掉沟,而且抱紧方向盘的残臂每次稍一用力创面便会破溃甚至渗血,疼痛难忍。每当这时,王福安就会咬咬牙,将随身携带的橡皮膏药贴在手腕上,一次次长出嫩皮又一次次褪下老皮……在王福安不断的努力下,他真的可以开车了,并且丝毫不逊于常人。
随着年龄一天天地增长,外出打工对王福安来说不再是件容易的事了。两年前,王福安开始在自家养起了猪,第一年他从亲戚家赊来了6头小猪,他边养边学,居然把猪养得像模像样,待这些猪出栏后,王福安不仅还上了亲戚的钱,还小挣了一笔。2007年,王福安将养猪的数量扩大到了10头,记者在他家的猪舍里看到10多头胖胖的猪,很招人喜爱。望着这些猪,王福安告诉记者,如果今年猪卖得好,他明年仍会继续养,并且要将猪的数量扩大。快乐像大海
平时,王福安和邻居们相处得非常融洽,只要一有空,他就会找上几个好朋友“杀”上几盘象棋或打上几把扑克。面对王福安自信、快乐的生活态度,人们不禁要问,为什么一个最有理由痛苦和绝望的人偏偏这么轻松快乐?王福安的妻子是个贤惠的女子,她告诉我们:“其实,福安出了事以后,天像塌了一样,当初对我的压力真是太大了,那个时候孩子还小,他又出了事,面对这些,我必须坚强起来。逼得我把所有的困难都想过,不然也下不了决心。福安是个要强的人,他没因失去双手而自暴自弃,又是个能给人快乐的人,带给我的快乐像大海,至今还看不到边际。”
上图王福安正在给猪喂饲料。
上图快乐的王福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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