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网伊春8月22日电
林城晚报提供 记者张艳波金守城/文
两名互不相识的男子通过互联网勾结在一起,在伊春区绑架一名女出租车司机,并对女司机家属进行勒索,之后又残忍地将女出租车司机杀害。伊春公安分局接到报案后,缜密侦查,在市公安局及涉案各省市公安机关的大力支持和配合下,辗转吉林、辽宁、湖北、河南、广西、北京等省市,行程1万多公里,经过75天的不懈努力,于7月15日在广西南宁将制造伊春“5·2”特大绑架、杀人、抢劫案件中的一名犯罪嫌疑人韩某抓捕归案。
绑架勒索赎金两万
5月2日下午1时30分许,伊春公安分局指挥中心接到伊春区居民曹某的报案,称5月2日下午1时,一陌生男子(用其爱人陈某手机)给其打来电话,说“你妻子被我们绑架了,马上准备2万块钱赎人”。然后,对方给其留了一个银行账号,还留下了一个用于联系的手机号码,就把电话挂断了。
接到报案后,指挥中心立即向伊春公安分局局长李志成和主管刑侦工作的副局长韩朝阳报告。李志成和韩朝阳立即就这一案件组织召开了案件分析会,成立了以韩朝阳任组长、分局刑警大队大队长杨若璞任副组长、分局刑警大队为主要侦破力量的“5·2”特大绑架案专案组。同时,调集分局刑警大队、刑事技术大队等部门警力,对此案展开全面侦查。由刑警大队三中队中队长潘宏磊、四中队中队长刘文杰专门负责此案的侦破工作,要求分局各警种协同配合。
经向报案人曹某了解,被绑架者陈某,女,45岁,系伊春区个体出租车司机,家住伊春区前进街环卫楼,驾驶车牌号为“黑F45659”的三厢红色夏利车。
从对该案所掌握的情况看,只有一个账号和一个手机号码及犯罪嫌疑人使用被绑架者手机为可查线索,首要任务是严密监控这部被绑架者手机的信息动态。在接到报案后,韩朝阳便火速调动警力,仅用半个小时,派出的侦查员就准确地掌握了陈某的手机已漫游到佳木斯市。由于时间紧迫,韩朝阳、杨若璞迅速率领中队长刘文杰、毕玉波及侦查员乘坐4辆警车快速赶赴佳木斯市,力争在该市将犯罪嫌疑人抓捕归案。
韩朝阳、杨若璞带领追捕组赶到佳木斯市后,立即与该市警方取得联系,并迅速展开工作。经侦查,发现该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无法锁定手机持有者所在的具体方位。鉴于此,韩朝阳决定,追捕组暂住佳木斯市,密切关注该手机的使用状态。
5月3日上午9时许,报案人曹某再次接到犯罪嫌疑人使用被绑架女司机手机打来的电话,说让立即往账户中存钱,如果再不存钱他们就撕票。此次通话只有10秒钟的时间,然后又一直处于关机状态。至此,这条侦查线索中断,韩朝阳带领侦查人员返回伊春区。
就在韩朝阳、杨若璞带领追捕组人员赶赴佳木斯市时,另一组侦查员在鹤伊公路红旗收费站调取了出城车辆录像,并了解到这台由陈某驾驶的“黑F45659”三厢红色夏利车在出城时曾因超速被分局交警大队暂扣纠正违章,被罚款200元的情况。同时,监控录像显示车上载有两名男子,其中一个坐在副驾驶座位置,另一个躺在后排座上,但两人均难以辨清详细面貌。录像显示该车出城时间为5月2日7时42分。此时已是2日晚10时,为了进一步了解情况,正在佳木斯市指挥抓捕的韩朝阳命令侦查员在当夜务必找到那名处置该车超速的交警。晚10时30分,那名交警被找到。据交警证实,2日上午7时许,他们在红旗道口处例行交通执法检查,一台车牌号为“黑F45659”的三厢红色夏利车因在行驶中超速,被拦截叫停,经查验司机驾驶证,该车车主陈某,女,并对该车车主罚款200元。他回忆,该车上前后乘坐两名男子,在没有发现其他异常情况下依法放行。
这一情况证实这台“黑F45659”的三厢红色夏利车车主陈某遭到了绑架,犯罪嫌疑人为两人。
与此同时,侦查人员对犯罪嫌疑人留下的银行账号和手机号展开了调查。经查,该账号的开户人为李某,系伊春区旭日街繁荣委居民,开户时间为2006年10月30日,开户地点为工商银行的松源储蓄所,开户时仅存10元钱。随后,侦查人员立即对李某及其社会关系和从业经历展开全面的调查。经过反复走访、核查,发现李某已于4月20日离开伊春区,去向不明,其开户时留下的手机号码也已停机。从表面上看,这条线索也是无法继续追查的断线。
韩朝阳带领追捕组返回伊春区后,立即组织召开专案组工作会议,听取了各路侦查员的情况汇报,整理线索。就当时的情况看,前期追查的几条线索虽然中断,但还不能放弃,韩朝阳要求侦查员深查下去、紧盯不放,从夏利车出城这一关键环节入手展开调查。会议结束后,韩朝阳、杨若璞带领侦查人员对红旗收费站的周边区域进行细致的查访。在查访过程中,有一名铁路巡路工人向侦查员反映,5月2日8时左右,他曾发现一辆红色夏利车在美溪缓岭经营所的土道上停留过。据此,韩朝阳决定巡查范围延伸扩大到美溪区,在美溪区开展地毯式搜索。
5月4日下午4时,侦查员在美溪区镇内发现了陈某驾驶的“黑F45659”三厢红色夏利车,出租车司机陈某去向不明。经向该车停靠位置附近群众了解,5月2日上午9时左右,看到有两名男子从车上下来后离开,没发现车上还有其他人。韩朝阳根据这一情况推断,陈某很可能已经被害,当务之急是找到陈某的尸体。于是,专案组立即部署警力,在美溪公安分局的大力配合下,对伊春区通往美溪区的公路和原有土路两侧区域进行拉网式搜寻。经过连续几昼夜的巡查,5月11日,在乌马河林业局伊敏林场施业区内的一个土坑内将陈某的尸体找到。经法医鉴定,系他杀死亡。
由于案件发生地位于乌马河区境内,根据刑事案件侦查的属地管理有关规定,伊春公安分局将案件及时移交给乌马河公安分局。至此,伊春公安分局对此案的侦查工作告一段落。
这起绑架、杀人案件发生后,在伊春区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影响,给出租车行业带来了极大的恐慌。
5月13日,副市长、市公安局局长李伟东在听取汇报后非常重视,要求尽快侦破此案,决定该案继续由伊春公安分局承办。接受工作任务后,李志成立即组织召开了局党委会议,决定迅速恢复原来确定的专案组,全力组织侦破。
伊春公安分局在重新接手此案后,副市长、市公安局局长李伟东、市公安局主管刑侦工作的副局长张亚君、市公安局刑警支队支队长赵龙新多次来到分局听取案件的汇报,要求伊春公安分局精心部署,早日侦破案件,抓捕犯罪嫌疑人。伊春区区委书记孙伟、区长张更利等领导也特别关注此案,几次来到专案组听取案件侦查工作的进展情况,要求专案组人员不遗余力抓捕犯罪嫌疑人,给受害人家属一个交代。
线索中断再度搁浅
在重新接手此案后,作为专案组组长的韩朝阳深感责任重大。当时手中掌握的线索基本上都断了,要抓到犯罪嫌疑人如同大海捞针一般。但责任心和使命感促使他下定决心,一定要侦破此案!他在案件分析会上强调,对以往断了的线索决不能放弃,要继续深查下去,并在现有的基础上开辟新的思路,重新寻找侦破案件的突破口。
为了侦破案件和抓捕犯罪嫌疑人的需要,专案组决定,与被害人家属协商,按照犯罪嫌疑人的要求,向其留下的账户存入资金,捕捉犯罪嫌疑人的蛛丝马迹。5月16日10时,李某的账户发生取款信息,账户内存入的500元钱被人取走。经调查,提款地点为湖北省随州市的广水市。
掌握这一情况后,专案组阳决定从两个方面进行深入调查。 5月19日,派中队长刘文杰、侦查员陈宗阳赶赴湖北省广水市调查取款人员情况。刘文杰、陈宗阳到达广水市后立即开展工作,发现取款人是从广水市广水镇内的一个自动取款机将钱取走的。随后,立即调取了取款机的存取款录像记录,发现取款人已经过化妆处理,难以辨清面部的真实轮廓。
专案组得到这一情况汇报后,指示刘文杰、陈宗阳立即对广水市境内的所有旅店、宾馆、招待所进行细致的排查,排查有无黑龙江籍人在广水市内住宿、逗留。当时的广水市气温高达39摄氏度,两名侦查员冒着酷暑出入在这个城市的各旅店之间。仅用两天的时间,他们就将该市内的70多家旅店全部走访完毕,但没有发现线索。针对此情况,韩朝阳指示刘文杰、陈宗阳携带取款录像拷贝资料赶往北京,请求公安部物证鉴定中心为取款人画像。物证鉴定中心人员表示,一旦画像成功,将马上传至伊春公安分局。但非常遗憾,画像失败。
与此同时,中队长潘宏磊按照专案组的指示,带领侦查员对李某开户时留下的手机号码的通话记录展开调查。经过对与该手机号通话联系最频繁的两个手机号码进行查证,得知这两个手机号码经常与哈尔滨市的一个手机号和4个固定电话通话。随即,潘宏磊带领侦查员赶往哈尔滨市进行调查,并得到了哈尔滨市警方的大力支持。经侦查发现这4部通话频繁的固定电话均为话吧,而两个手机号码的机主也是临时账户留下的号码,一直处于漫游状态,一个在长春,一个在大庆。其中,漫游到大庆市的手机与哈尔滨市的一个固定电话有过联系。
几天中,潘宏磊和侦查员们不断往返于哈尔滨市、大庆市之间,经不懈努力,终于将漫游到大庆市的手机持有人胡某找到。经突击审问,胡某交代长春市的谢某曾用李某开户留下的手机号给他打过电话。据此,这个持有李某开户时留下的手机号的长春市的谢某具有重大嫌疑,找到谢某应该是突破此案的关键。韩朝阳在得到这一情况后,立即带领刑警大队副大队长马国海、中队长刘文杰及侦查员赶往哈尔滨市,并将指挥部临时设在该地。为了抓捕长春的谢某,韩朝阳带领侦查员5次往返哈尔滨市、长春市。5月25日,在长春市警方的配合下,终于将谢某捕获。但两人的交代让侦查员大失所望,胡和谢均是办假证人员,他们称今年4月初有个伊春人与他们联系,要办假身份证,虽然联系过多次,但最终没有办成。至此,胡、谢两人的犯罪嫌疑被排除,这一线索因此中断。
顺藤摸瓜嫌犯现形
韩朝阳带领侦查员返回伊春后,面对一个个被查否的线索,并没有气馁,他们多次组织召开专案组会议,对案情进行梳理分析,总结经验教训,论证可行措施。多日里,专案组会议室彻夜灯火通明。经反复研究认为,犯罪嫌疑人留下的银行账号的开户人李某应该是下一步工作的关键点,先将李某找到,然后从李某身上寻求新线索,打开突破口。但这个李某自4月20日从伊春区出走后再无音讯,专案组对侦查员下了死命令,不管采取任何办法,一定要将李某找到。
几日后,有线索反映,李某正在通河县通河镇内打工,专案组立即指令刘文杰带领侦查员连夜赶往通河镇。在当地警方的帮助下,侦查员在县内一个建筑工地上将李某找到,并立即将其带回伊春区。经过询问、调查,李某无作案时间,由此排除了李某的犯罪嫌疑。据李某证实,犯罪嫌疑人留下的银行账户确系他所开,但开户后他就将其给了一个叫“王超”的哈尔滨网友,于是,侦查人员对“王超”手机号的通话记录进行了调取,发现该手机号码只与两人有过联系,一个在大连,一个在长春。专案组决定由刘文杰、陈宗阳到这两地,对这两个人进行调查。侦查员先到长春市找到其中一人后,未发现有价值情况。在这种情况下,刘文杰、陈宗阳又迅速赶赴大连市,找到了另一手机号码的使用人。据其证实,今年4月26日,确有一个网名叫“白龙马”的伊春网友、名叫“王超”的人给他打过一个电话,但再就没有联系了。专案组坚信,大连市这位手机使用人会使本案有重大突破。刘文杰、陈宗阳通过细致观察发现,该人与侦查员要找的“王超”的关系要比李某密切得多,“王超”很可能变换QQ号码,如果能与“王超”在网上继续联系上,这起案件就能有所突破。刘文杰、陈宗阳针对这一情况,耐心地做该人工作,对该人展开了艰苦的政策攻心和说服教育,并与该人建立了良好的感情关系,让该人为侦查员抓捕“白龙马”提供帮助。
7月5日,该人打来电话说,7月4日,“白龙马”出现了,他用新设立的QQ号,与“白龙马”联系上了,称其正在广西南宁市。
得到这一重要情况后,刘文杰要求大连市报告情况的该人继续在网上与之保持联系,紧紧地“钓”住“白龙马”,并立即向专案组进行汇报。专案组当即决定,由刘文杰、陈宗阳等5名侦查员先后赶往南宁市,抓捕“白龙马”。7月13日,刘文杰、陈宗阳等人到达南宁市后,立即与当地公安机关取得了联系。7月15日,南宁市公安局将“白龙马”锁定在南宁市区某网吧。在当地公安机关的配合下,他们快速出击,在网吧内将正在上网的“白龙马”“王超”抓获。
经在南宁市初步审讯,了解到这个叫“王超”的人用的是假名,其姓韩,男,1980年10月9日出生,系黑龙江省饶河县人,2000年开始到伊春区暂住。韩某供述了其伙同一网名为“天使”的男子于5月2日以打车到缓岭为名,共同绑架抢劫杀害女司机陈某的犯罪事实。7月21日,犯罪嫌疑人韩某被押解回伊春区。
绑架杀人罪责难逃
韩某(开始网名叫“跟我抢银行吧”,后改为“白龙马”)伙同一个网名叫“天使”的男子对伊春区一个女出租车司机伸出黑手,追溯其根源,还得将时间倒退到今年4月初的时候……
一个网名叫“天使”的外地人在网络上查找QQ用户资料的时候,发现一个让他心动的网名——“跟我抢银行吧”。看到这个名字后,“天使”立即将网名为“跟我抢银行吧”的韩某加为好友,两人通过网络进行了多次交谈,越聊越投机。
“天使”在一次聊天中问韩某:“你抢过银行吗?”韩某回答:“没抢过。” “天使”回敬道:“没抢过还敢叫这个名!”见韩某半天没说话,“天使”继续攻心:“抢银行有啥呀,跟我一起干呗!”“行!”想了一会儿,韩某就答应了。
就这样,两人在网上又聊了几次,虽然未曾谋面,但他们可谓臭味相投,彼此竟然真的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过了一段时间后, “天使”在网上对韩某发出邀请,让韩某到湖北去“发展”,韩某认为路途遥远,如果不成功,可能连路费都搭上了,同时也是怕“天使”使出什么路数,把他给算计了。他试探着让“天使”到伊春区来接他,没想到“天使”果然在4月末的时候来到伊春区与其相会,并商量好往外走。
这个邪恶的“天使”来到伊春后,并不想空手离开伊春,而是建议在伊春抢点儿再走,弄些盘缠在路上花。
两人先商议好抢走夜路的女人,或在楼道打劫,抢点儿现金、首饰、手机等,可跟了一个女性没逮住机会,这一计划落空了。“天使”又提出抢出租车女司机。为了保证这次行动万无一失,两人在伊春区多次“考察”作案地点,最后将犯罪地点选在伊春区到美溪缓岭经营所的土路上,并计划抢劫成功后,给女出租车司机录音,勒索其家人。
5月2日早,他们将刀、绳子、录音机等作案工具准备齐全后,于早晨7时许在伊春区红旗小区附近选择作案目标。这时,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的陈某驾驶夏利车在此经过。两人招手叫车,陈某在他们身边将车停了下来,谈好70元钱的价格后,陈某载着他们上路了。
来到案发地后,他们让陈某停车,“天使”拿出刀将陈某逼住。“天使”一只手搂住陈某的脖子,一只手持刀相逼,从副驾驶座侧将陈某扯出了车外。“天使”用绳子将陈某绑到路旁山上的一棵树上,让韩某用毛巾堵住陈某的嘴。之后,“天使”逼迫陈某按照他事先想好的话说,进行录音,让她对家人说:“我被绑架了,他们怎么说就怎么办。”在两人的威逼下,陈某只好按他们的说法录了音。录完音后,陈某哀求他们只要放了她,拿什么都行,不要杀她。此时,两人已丧心病狂、泯灭了人性,哪里还能听得进她说的话。“天使”提出来将陈某整死,韩某表示同意。他们用绳子交叉着勒在陈的脖子上,两人一用力,被紧绑在树上的陈某一会儿的工夫便惨死在他们手下。
作案后,他们觉得不能将陈某的尸体扔在原地,容易被人发现,就将陈某从树上解下,由韩某背着陈某的尸体将其扔到山上一处坟茔坑里。两人又回到陈某的车内,将车开走。陈某兜里的300多元现金、一部手机被他们抢走。他们怕开车目标太大,容易被发现,于是将夏利车驾驶到美溪区内后弃车而逃。
目前,伊春公安分局正在部署对此案的另一名在逃犯罪嫌疑人(“天使”)的通缉、抓捕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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